纪长慕的性子,他一清二楚。
纪长慕跟他不一样,他家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出国后跟纪长慕一个班成了要好的朋友,读大学时拿到了家里大把大把的资金创业,那时候,纪长慕还靠奖学金生存。
但越是这种从底层一步步爬到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越是心狠手辣。
更何况,纪长慕也才三十。
“行,不提,你要挑剧本自己去挑,但我得多说一句,今天是你这小姑娘把我女朋友欺负得不轻,你看到了,娇娇她脚都流血了。老纪,你也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受欺负,所以今天这个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我纪长慕可以任你处置,但你要动小姑娘一根头发,我不可能答应。”
“那就把你前天在拍卖会上收的那套邮票送我。”
纪长慕双手插兜,淡淡道:“改天让人送你家去。”
晏伽还揉着额头,阴恻恻地笑:“老纪,你这么护着这么个小姑娘,你真不怕佟茜跟你吵架?”
“那不是你该管的。”
纪长慕的脸色忽然就沉下,转身,说走就走。
他修长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阳光里。
……
一周后的纽约开始下雨。
秋雨过后,天气骤冷。
乔沐元换上了新买的香芋紫毛衣,毛茸茸,暖和和的。
周一早晨,她在家吃早餐,逗着皮特玩了半天。
一想到今天早上又有纪长慕的课,她整个人都提不起劲,但又不得不上。
背上包,今天照例是陶文兴送她去学校。
尽管下雨,乔沐元还是坚持只让陶叔叔送她到校门口,她撑着小碎花伞背着双肩包下车。
空气格外清新,道路两旁的树叶都已经枯黄,雨水淅淅沥沥打在伞面上,那细细的水流便顺着伞沿留下,形成一道道雨幕。
雨下得不小。
乔沐元走在路上,风吹起她的长头发,有些冷。
今天应该听陶叔叔的话,多穿点的。
第一节是建筑史的课,上课铃还没想响,大家见乔沐元进来,纷纷问道:“janna,听说boris教授住院了,是不是啊?”
乔沐元一愣,住院?
她茫然地摇摇头:“我不清楚……”
“你不是教授的表妹吗?”
“他怎么了?怎么会住院?”乔沐元反问。
“不知道,听说是住院了,反正这个星期没有他的课了,我们也是刚刚得知,以为你知道呢!”
乔沐元神情恍惚,他这么敬业的一个人请假一星期,那肯定不是什么小毛病。
他怎么了?
乔沐元忽然就不想上课了,又撑开她的小伞急急忙忙走出教室。
她想去看看他。
踏出教室的那一刹,她又收回脚步。
刚刚冲出来是出于下意识的冲动,可这会儿……她又踌躇了,她以什么身份去看纪长慕?
他当年删除了她和乔家的全部联系方式,为的就是以后不再有任何纠葛,如今,她又何必去主动把这些弯弯绕绕的过往再接回来。
他们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乔沐元又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