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元半夜醒了过来,听见外面“哗啦啦”在下雨,卧室里一片黑暗,知道她不小心在纪长慕的公寓里睡着了。
挣扎着起来,她穿着拖鞋就往外跑,这才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睡眼朦胧,她拉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揉眼睛:“我要回去。”
纪长慕还在工作,他正抽着烟,见她醒了,将烟头掐在烟灰缸里。
书房里弥漫着白色的烟雾,乔沐元捂着鼻子,忽然瞪大眼睛:“你怎么能抽烟?!医生说了,你不能抽烟!你刚出院啊!”
“死不了。”他淡淡道,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书房。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睡袍,神色里是疏离和淡漠,身影藏在苍茫的夜色和寂寥的书房中,那样孤冷。
乔沐元心口剧烈地疼了一下,这没来由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头,小脸蛋上满是讶然。
他往她走过来,高大的身子压迫在她的前方:“外面在下雨,你要回去的话,我送你。”
“不回了。”她终究让步,一双眼睛里是水蒙蒙的雾气,抬眼看着他,“你别抽烟了……”
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少年,身上总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皂粉一样的干净气息,而不是现在这个站在她面前身上满是烟味的男人。
那时候,他从不碰烟酒。
“不回的话,就去睡觉。”
“几点了?”
“两点。”
“那你怎么还不睡?医生说了……”
“我知道。”他蹙眉打断她的话,“你回去睡,我还有工作。”
“你的工作比你的命还重要吗?纪长慕,你不要命了吗?”她冲他喊出声,带着嘶哑和难受。
“嗯,没错,工作比我的命重要。”
一时间,乔沐元哑口无言。
她不懂。
纪长慕看到她这样子,又淡淡道:“你明天还要上课吧?几点的课?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去就可以,你早点休息。”她转身跑开。
她一走,四周陷入凌晨特有的安宁。
这夜色,吞噬了一切。
纪长慕在门口站了会儿,关上门。
乔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公主,永远不会懂得工作对于他而言的重要性,他可以经历手术、艰难和所有的坎,但他依然得一步步往上,直到有一天他能站在纽约城金融圈的顶端。
至少,他永远不能让他在乎的人,比如他的母亲再经历一次摔入深渊的沉痛,他也不能再走上自己父亲的老路。
这条路再难走,他也得走下去。
年纪越大,他越能感受得到当初父亲跳楼时的绝望,而他,没有退路。
……
第二天一早,乔沐元洗漱好来到餐厅。
雨停了,纪长慕也早已坐在餐桌边等她,桌子上是丰盛的早餐。
看到他穿着干净精神,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休闲裤,脸色也很好后,乔沐元差点以为昨天夜里做了一场梦,梦中看到抽烟的那个男人只是梦里的纪长慕。
“早。”他打了招呼。
“教授,早。”
他还是只能吃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这一桌子早餐,依然是他特地给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