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的父亲扮成了一个流浪汉,投靠纳兰家做了佣人,准备伺机动手,可是没想到,他被纳兰云空的恩义给感化了。一直处于矛盾和纠结之中,在纳兰家一待就是好几年,最后,纳兰云空得知了他的来历以及他投靠自己的目的,却并没有怪他,而是向他解释说,他师父那样做会给人间带来浩劫,自己是迫不得已的,他住在这‘阴阳宅’里,是押上自己祖孙三代的运程,以便镇住并封锁土山里被阴气冲开的‘阴司之门’的缺口。萧山父亲听后,惭愧的无言以对,而且再没有脸待下去了,于是便悄悄地离开了纳兰家。纳兰云空为他保守了秘密,并且对自己的儿子纳兰仁义说,以后如果有缘再见到他,仍然要把他当大哥看待……
我听的义愤填膺,怒道:“你父亲既然被别人的恩义所感化,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污蔑纳兰仁义,并且让这些族人搬出去?”
萧山冷哼了一声,“这是我父亲一生中唯一犯下的大错,他曲解了纳兰仁义的用意,以为他要害那些村民,让他们住进一座‘邪楼’里。所以,我父亲让他们搬了出去,并且炸毁了土楼,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其实,我父亲临终前让我去找纳兰家的后人,本意上是让我去做纳兰家的奴仆,替他去忏悔和赎罪的……”
第三百零五章 决战(1)
萧山说,自己当年还很小,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他甚至觉得,上一代的恩怨是非,竟然让自己去偿还,心里十分不满,父亲死后,萧山就成了孤儿,依靠四处蹭饭和偷鸡摸狗混日子,渐渐成长为青年。有一天,他忽然心血来潮,想去看看父亲临终前说的那家人。来到临江村,萧山立时被纳兰家那处气派的老宅院给震惊到了,更羡慕纳兰元英丰实而又富足的生活。听说他的来历,纳兰元英十分高兴,当即就和他结拜为了兄弟……
听到这里,我冷冷的道:“你父亲当年留下遗言,本来是让你去纳兰家替他赎罪的,可你倒好,元英伯伯对你以诚相待,视如手足,你竟然害死了他们夫妻二人。”
萧山往地上啐了一口,“上一代犯下的错,凭什么让我去弥补?再说了,同样是人,为什么纳兰元英的生活却那么好,还有一个漂亮老婆?我早就想除掉他了,念着他对我的好,一直没动手。可是,他却一直阻挡我们的财路,一个盗墓的,这也不盗那也不卖,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住了……”
“你真是畜生!”
晨星气得浑身发抖,我伸手扶住了她,“这人会有报应的,我们先问清楚,到时候再发落他,给你父母报仇。”
“纳兰仁义当年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座土楼的?”师父问。
萧山说,纳兰家的人都会一种世代传下来的独特的风水堪舆之术,但是,纳兰云空传给自己儿子的只有阴宅风水,阳宅风水一点都没有传,他为了镇住那座土山,牺牲了祖孙三代的运程,生怕儿孙们看出那老宅的风水不适合住人,从而搬出去。纳兰云空死后,纳兰仁义名义上是临江村的殡葬师,实际上,他利用自己所精通的阴宅风水观山探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盗墓贼。
他的目的是重想振家业,因此一直游荡于广东的深山野岭,探挖古墓。这座土楼就是他在寻墓时所发现的,他对深山里隐藏着这么一座上古时代的土楼感到十分惊奇。进去一看,他骇然发现,这土楼根本就用来不是住人的,其中的一半实则是一座建在地面上的坟墓!
根据他所精通的阴宅风水来看,这样的一处‘阴宅’,会产生一种奇特的磁场,在那种磁场的作用下,它可以隐藏自己,令人用肉眼无法看到,甚至可以移动。说也怪,在以前那个时代,纳兰家的人竟然对磁场、力场之类,很多现代人都没有完全了解的东西十分精通。纳兰仁义虽然不懂阳宅风水,但他想也能想到,这土楼之所以能用肉眼看到,并且屹立不动,是因为它‘阳’的那一半把‘阴’的那一半给牵衡压制住了。另外,他还知道土楼历经千年仍然没有倒塌的原因,因为那种特殊的构造和磁场,令它可以抵受自然界中风霜雪雨的侵袭。还有一点就是,任何邪物都不敢进入它里面。纳兰仁义发现了‘阴阳楼’,但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从小居住的那处老宅表面上是一座‘阳宅’,而实际上却是一处‘阴阳宅’。
当时发现这座土楼时,纳兰仁义只是感觉十分新奇,他知道这肯定是古代的一位风水大师建造的,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建造这么一座土楼的原因。当时他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临江村的那些人中了诅咒,他才忽然想起了那座土楼,从表面上看,那其实就是一座破落的古建筑,‘阳楼’的那一半是可以住人的。若说和普通建筑不同,那就是住在那里面可以免受阴物的侵袭……
纳兰仁义当时想,如果自己生前没有找到《殡葬全书》,就留下遗言,让自己的儿子以及后代也搬过去,住进那座土楼里,到时候就不用怕什么‘诅咒’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小时候一直崇敬的,在他家做佣人的那个‘大哥’,也就是萧山的父亲,竟然好心办坏事,毁掉了那座土楼。
自从离开纳兰家以后,萧山的父亲就接掌了自己师父的衣钵,成了一个云游道人,但他只会一些很浅薄的道术,对风水堪舆之类所懂的更是少之又少。他认为,凡是带有‘邪性’的东西一定是恶的,那土楼也不例外,纳兰仁义让那些族人搬进‘邪楼’里,自然没存什么好心。毁掉那座楼以后,他便前去找纳兰仁义兴师问罪,听纳兰仁义一说,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到时候如果没找到那本书,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去。
虽然纳兰仁义并没有怪他,但他在后面的短暂人生里一直都很自责,临终前,他让萧山投奔纳兰元英,除了替自己赎罪以外,还有就是帮助他寻找那本书。萧山自然没有那么高的情操,为救别人而找什么书,当他谋杀了纳兰元英夫妇,得到他们的家产以后,立马就出国了,过起了逍遥快活的日子。直到今年,萧山投资失败,赔掉了一多半的老本,为了挽回局面,萧山忽然想到了自己父亲所说的,纳兰家老宅后山里的那个‘东西’。如果自己能够得到的话,将那‘东西’卖给军方,一定能够获得惊人的利润。
为此,萧山特地请了两个道术‘高人’,也就是那孙德寿和李淳一,作为自己的左右手。他们回国主要想得到的是山里的那个‘东西’,找书破咒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拉倒。到了后面,他们放出了那‘东西’,然而却根本就制不住,萧山这才发现自己请来的那两个‘高人’不过只是菜鸟……
这就是萧山一家和纳兰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及一切的来龙去脉。
“你们放出来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师父问。
“是一种上古时代的特殊物质,早已经灭绝了,它拥有巨大的能量,它喜欢以人体作为宿主,它如果钻到死人身体里面,可以令死去的细胞复活,并且不会衰老。”萧山说,“如果能将它控住,可以做成一种新型武器,这种武器具有可怕的能量。我认为,史前那个时代的人就是依靠那种‘东西’所产生的能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说完,萧山笑道:“张师父,什么长生不老,主宰世界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些族人也不杀了。现在,你已经得到了《殡葬全书》的上半本,那姓佘的老头子没死,他手上有下半本,而我却有那些怪文,到时候,我们三个联手,译出那些怪文,再招出一些那种‘东西’,想办法制住,我知道你没有征服世界的野心,那我们就卖掉,做世界富豪,何乐而不为呢?”
晨星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给了萧山一记响亮的耳光。
萧山笑道:“打的好,杀了我最好,只要我一死,我身体里的那东西就会跑出来,以张师父现在的本事根本就制不住的……”
赵欣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看起来比先前精神要好了许多。
“啧啧,何必要杀你呢?”赵欣手上拿着萧山之前用来威逼师父他们的那把刀子,一边甩弄,一边笑道:“我先切掉你的手脚,然后割掉你裤裆里的那个东西,再挖掉眼睛,割去舌头,让你变成一个即看不见,又走不动,而且还死不了的阴阳怪物,就算被你体内的那东西控住变成疯狗,你也再害不了人了……”
萧山脸色大变,颤声道:“你敢!”
赵欣笑道:“有什么不敢?我以前可是做法医的,再恶心的尸体也切割并解剖过,相对来说,切活人的身体要舒服多了。”
师父说道:“先把这些族人救醒,从这里出去再说,把这个人也带出去,到时候在处置。”
现在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似乎过去了好几天,然而却没有任何饥渴的感觉,师父的手表不知是在被迷药熏倒时摔的,还是先前斗萧山时在哪里碰的,停止了走动,无法知道时间。
“师父,不,不找我老婆了吗?”凌志飞问道。
“先把这些族人救醒,让他们全部离开这里再说。”
“师父,教我们方法吧,我们帮你。”我和向风异口同声的道。
师父想了想,点了点头,把提气运指的方法教给了我们。初时不得要领,我费了很大劲才救醒了一个人,后面越发娴熟了起来,整个人也越来越疲累。那老子怕那些族人醒来以后继续误会我们,在阿强的搀扶下,四处游走,又咳又喘的向他们解释,帮我们证明清白。不一会儿,整个土室里呻吟声,叫骂声,响成了一片。
我正运指救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时,那老头儿来到了我身边,忽然说道:“这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多了这么多人?!……”
第三百零六章 决战(2)
虽然土室里人声嘈杂,但老头儿那句话却无异于惊雷一般,我急忙停住了手,师父和向风也听到了,跟着停了下来,我们几个都看着那老头儿,然而,说完那句话以后,老头儿又开始了剧烈咳嗽。我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给那老头儿狠狠一脚帮他‘解脱’,阿强帮老头儿拍打着背。这时候,那些苏醒的族人发现了之前被萧山打死的那六个壮汉的尸体,纷纷围了过去,不少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紧接着,就像传染一样,哭声此起彼伏,令人恍惚觉得,这间土室像是死了人以后所设的灵堂。
“你们几个看好那萧山,别让他趁乱跑了!”我朝远处喊道。
人群里传来赵欣的声音,“放心吧,有你赵姐我呢!你们速度快点,抓紧离开这鬼地方!……”
终于,那老头儿止住了咳嗽,我心里暗骂,这人都快死了,还跑来跟别人凑热闹,可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也不会知道几十年前的往事。突然,我在自己腿上拍了一下,我们都把注意力放这老头子身上了,其实,随便拉住一个苏醒的族人问一下,就知道多没多人。
“老人家,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师父问。
“不……不对……我们来的时候,没,没这么多人……”
“没这么多人?你确定?”
我眉头一皱,朝四周望了望,被我们救醒的族人已经有一大半了,还剩一小半躺在地上,大约三四十口。
“那这些救醒的人里头,有没有陌生人?”师父朝远处指了指。
这老头一直跟着我们,那些苏醒的族人每一个他都照过面。
然而,老头儿却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么,多出来的‘人’,肯定就是在躺在地上的这些人里面了。我和阿强像服侍皇帝一样,一边一个搀着那老头儿,挨个朝地上那些族人看过去,来到一个女孩儿身边时,老头儿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这人不是我们镇上的!”老头儿哆嗦着说。
凑到近前仔细去看,我只觉这女孩儿有些面熟。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老头儿指着不远的另外两个女孩儿说。
我眼前一亮,顿时恍然大悟,这是被拐进人贩子团伙儿里的那几个女孩儿,多出来的正是她们!
师父沉吟道:“我去问问萧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师父回来以后,我们带着那老头儿已经看了一圈,只有那六个女孩儿是‘陌生人’。
“萧山怎么说?”我问道。
“这几个女孩儿是他弄过来的,那六个壮汉就是负责运人的,一人背一个。毛文龙怕对付不了我们,因此和萧山联手。但两个人各怀心机,毛文龙现身以后,萧山一直躲藏在暗处……”顿了一下,师父问那老头儿道,“怎么样,没有其他外人混在里面了吧?”
老头摇了摇头,“没有了,可是……可是……咳咳……”
“没有了就好。”师父松了一口气,“我们抓紧时间,把剩下的人也救醒。”
又花了一番功夫,终于救醒了所有昏迷的族人,以及那六个女孩儿,我们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最后一个被救醒的是那族长,他起来以后,立时喊道;“大家静一静啦,聚在一起!”喊完以后,族长忽然‘咦’了一声,“不对呀,怎么这么多人?”
“加上这几个女孩儿,还有我们,人数当然多啦。”我说道。
“不对,那也不对,没这么多人的……”
我的心往下一沉,听族长这么一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像僵尸一样默立在那里,火把虽然打了好几个,但也照不很远,后面的人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这些人都是我们救醒的,不可能有邪物藏在里面。”师父说。
这时候,赵欣和凌志飞押着萧山,晨星和蓝艳则押着那老钟,走了过来。
“才哥,怎么了?”赵欣问。
“嗯?”师父一愣,回过神,“没事。”
我一把抓住了萧山的领子,一字一顿的道:“除了那六个女孩儿以外,你是不是还带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进了这里面?说!”
萧山冷笑道:“我如果还有潜在的帮手,就不会被你们给制住了。”
“算了,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师父说。
这间土室的角落里有一条窄窄的石阶,隐藏在暗处,通往上面,不到近前很难发现,萧山他们先前就是从那里下来的。
师父低声向那族长吩咐了几句,族长清了清嗓子,令那些族人让开了一条过道,由我们当先打头,先上石阶,其他人排排站好,跟在后面。
走上石阶,我心里面一阵激动,就要从这鬼地方出去了,外面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那毛文龙、村女、还有那女干尸,究竟有没有顺着三楼那通道来过这间土室?如果来过,那他们此刻又去了哪里呢?
石阶很长,往上面看去,黑乎乎的,也不知通到那里,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入口’。我心里暗暗疑惑,不知道那高人弄这么一间地下室做什么。正胡思乱想着,我忽然感觉有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回头一看是晨星,晨星脸一红,对我温柔一笑。我只觉心头一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跟在后面的蓝艳一脸落寞,将头扭到了一旁。
忽然,上方传来‘吱呀’一声响,有亮光从头顶洒了下来,我心里一喜,拉着晨星加快了脚步。师父和赵欣当先推开暗门,走了出去,我们紧随在后。出来一看,只见师父正愣愣的站在那里,我这才发现,之前洒下来的亮光是月光,一轮圆月垂挂半空。
我惊奇的打量四周,只见我们此刻正处于土楼的背面,也就是‘月弧’的那一边,那道暗门紧贴着土楼的墙壁,地面上此刻是一个圆圆的黑洞。
“师父,难道我们在里面待了一整天了吗?又到晚上了?”我惊奇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师父摇头不语,这时候,阿强押着萧山走了出来,那些族人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外面。
“我们睡了没多久嘛,原来天还没亮……”一些族人纷纷叫道。
“族长,你有没有带手机,或者手表之类的东西,看一下时间。”师父问。
族长摇头说,出来前,阿强令他们把身上所有的金属物品以及有磁性的东西全部放在了家里,现在每个人都囊空如洗。师父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是他当初令阿强这样吩咐族人的。对付毛文龙的那‘通阳阵’,不能受任何磁性东西的干扰。
等族人全部出来以后,那族长挨个看了一圈,回到原地,面如土色。
“怎么了?”师父问。
族长沉着一张脸,有些颤抖,低声说,没有一张陌生面孔,但他明明感觉多了不少人。
那些族人一个个看起来兴高采烈,没有一点异样,也没有任何人说多人了。
“张师父,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要不,您先帮我把这些族人送回镇上,再去做别的事吧。”族长说。
师父想了想,说,“也好。”
“师父,我老婆……”凌志飞一脸哭相。
“土楼里没有,这间土室里也没有,说不定她已经离开这里了,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先把这些族人送回去,回头再找。”师父宽慰凌志飞道,“别担心,有师父在,一定帮你找到,也必须要找到的,她肚子里怀了邪胎,如果不想办法除去,早晚会祸乱人间的。”
月色如水,四野宁静,那些族人死里逃生,十分兴奋,虽然族长令他们安静,不允许说话,可还是有不少人叽叽喳喳,小声嘀咕。师父一边走,一边紧皱着眉头,朝四下里张望。佘老伯不知去了哪里,师父说,那‘通阳阵’威力极大,佘老伯在里面被困了那么久,再加上和萧山二人缠斗,当真凶多吉少。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人都沉默的低下了头,那些族人也走累了,纷纷安静了下来。两旁苍茫的山峦,把巨大的暗影投向我们,每个人都被一种沉闷的氛围所包裹着。
“为什么那些族人没任何反应,那狗屁族长和那老头子却说多了人呢?”我小声问师父。
“确实多了人的!”那族长忽然道。
我这才发现,那族长原来就在我后面跟着,急忙尴尬的‘嘿嘿’笑了笑。族长说完那句话以后,似乎陷入了沉思,对于我骂他‘狗屁’没任何反应。
“张师父,我想起了一件事。”族长道。
“说说看。”
“其实,我并不是我父母亲生的,而是被领养来的……”
师父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阿强,你去后面问一问那老头子,看他是不是也是被父母领养的。”
阿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回来,对师父道,“我问了,他说他不是被领养的。”
师父脸色一黯,阿强喘了口气,继续道,“他说他是被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