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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b2小说网 > > 顶级暴徒(法案之后) > 第一百零四章踩灭
    曼谷  私人会所

    周寅坤一言不发地走进包厢,手指仿佛还残留着她体温未散的痕迹,门一关,外面的混乱瞬间被隔绝。

    后厅,员工急忙跑来汇报:“老板,上面那位大老板今天自己来了。”

    会所老板得到消息,立刻收起笑容,低声问了一句:“自己?”

    手下低声凑近:“就自己,连每次贴身的那个男的都没来。”

    另一个人悄声插嘴:“而且,也没见他点过哪个女的,你说……上面这位老板该不会是……”

    “你他妈闭嘴。”老板脸色一沉,“你以为他是你?他要想碰人,要靠我们安排?那种人,自己想找什么样的,谁敢拦。”

    “是,是是是。”手下缩了缩脖子,低声应着。

    他顿了顿,皱眉道:“这次既不带男的,也没带女的,肯定是想来散心……”

    两手下对视一眼,确实难办。

    “要不我们什么都不送,让他安静喝完就走?”

    “可他那包厢又从来不对外,我们不送人反而更显得心虚……”

    “那你说怎么办?”

    手下迟疑几秒,脑中飞快过了一遍内部陪酒名单、常规高端客户的偏好喜好分析,然后道:“要不……我们先送个能打眼的,看得惯的?不满意咱再慢慢换?”

    老板略思考几秒,点点头,“行,就这么办,快去找人,越快越好!”

    ……

    包厢内灯光极低,像是故意设计成逃避现实的洞穴。

    周寅坤坐在最角落的沙发上,狠狠抽着烟,手中酒杯未动,杯底那块冰已经半化,浮在琥珀色的液体中,像一枚尚未盖章,悬而未定的判决书。

    烟雾一圈圈涌出,没有散开,而是迅速堆积在他面前的空气里,浓得像是快要凝成实体。他身上仍是下午那套西装,衬衫收得极紧,但领带是散开的,腕表指针静静地走着,嘀嗒着他和她之间,最后一点尚未彻底冷却的可能。

    门被轻轻推开。

    有人走进来,在他面前停下。

    意料之中,老板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怕冷了他的场,又怕错过了取悦他的机会。

    只是听那脚步节奏,非常稳,也不娇媚。

    “周先生,我来陪您喝酒。”

    嗓音压得很低,刻意地带了点沉稳的味道,可惜不自然,像是模仿过头了。

    周寅坤慢慢抬起眼,先看见一只手臂,裸露的皮肤上盘着鬼脸蛇花的纹——墨绿缠黑,粗线交错,纹得太狠了,一看就不是最近才刺的。

    他视线顺着往上扫,紧接着眉头皱了一下——

    不是惊艳,也不是嫌弃。

    是震撼。

    寸头,肩线紧实,站姿笔挺,眼神却不敢对视,全程低着头——乍一看,这分明是……

    他顿了一下,懒得遮掩神情上的动静。

    何文耀?

    还是被绑架做了变性手术的何文耀?

    眼前这个女人,不,可以说——

    简直是把何文耀擦了粉、挂上假胸,套上黑丝就直接塞过来了。

    “出去。”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寸头花臂的女人听后、倒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依然低着头,无声地快步退了出去。

    门外的手下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手里还拿着临时买来的理发器,看到女人这么快就退了出来,很明显是里面那位周先生不满意。他忙上前小声询问:“都这发型了也不行?还不够短?”

    女人摇了摇头,两人走到更远的地方,手下悄悄地拿起对讲机:“老板,确认了……这次是千真万确,上面那位大老板,就是周先生,好像真不喜欢女人……”

    ……

    门重新合上,空气又沉回无声的静。

    周寅坤没说话,抬手把酒一口闷下。

    他低头重新倒了一杯,没急着喝,食指在杯口转了一圈。

    烟还夹在指间,火星闪着,燃得很急。他吸了一口,又喝一口,动作来回交错,脑子里不停闪过周夏夏的脸。

    她每次挣扎的时候,眼神都凶得和他杀人时一样,导致她越是反抗,他越觉得熟悉、着迷,他以前没细看,只当她反抗得不知死活。

    可今晚醉着酒,脑子迷迷糊糊地回想起两人无数次争执,发凶的女孩像是照着他的模子,削细了、柔化了一层返给了他。

    她是他的一面镜子。

    只是那镜子太干净,干净得能把自己看得更清楚。

    他没控制住,烟抽得越来越急,酒也喝得越快,一口接一口,包厢里的烟雾呛得眼睛发涩。

    可他偏偏记住的不是女孩一瞬间的狠。

    脑子里记得净是她拉琴的样子,眼神专注,动作乖巧得像怕惊扰了谁;是她在厨房做蛋糕时,小心翼翼地量每一克糖,手酸了也皱着眉继续搅拌;是她给他夹菜时的羞愤难忍,但夹到一半还会迟疑一下,怕他不吃;还有她坐在书桌前假装做题,明明早就写不下去了,还在那一笔一画地描字——不敢停,不敢让他看出她的害怕。

    可越是这些,越他妈让人窝火。

    她凶的时候像他,冷的时候也像他,可她温顺的时候——偏偏不是。

    反而像个跟这个世界讲和过的自己,像个还没学会用暴力解决一切的自己,像他早就灭了的那部分人性,被她小心地供养着。

    她那么像他,又那么不像他,才是最该死的。他把最后的酒一口喝光,指尖撑在桌沿,骨节绷得发白。

    他知道自己今晚回不去了——回去就得面对她,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明明被他抱过、亲过、干过,但如今那副对他拒之千里的样子,一副碰她一下就脏了的表情,他一看到就想摔东西。

    那就不回了。

    今晚这样也好,就让时间停在这死气沉沉的会所里算了。

    他站起身,拎起搭在旁边的西装外套,一边走,一边低头抖了抖烟灰,把剩下的烟狠狠按灭在杯底,像是把最后一点情绪也给踩灭了。

    可是没有用,喝下去的酒变为额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来——他想她想疯了。